在斯里兰卡分界线上开展工作

05-06-2008 特别报道

在斯里兰卡政府控制地区和泰米尔伊拉姆猛虎解放组织控制地区之间,只有奥曼泰(Omanthai)一个过境点。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发挥着独特作用,为人员和物品顺利“通过分界线”提供便利。克劳迪娅•麦戈德里克(Claudia McGoldrick)前往奥曼泰,采访一位从事特殊工作的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保护官员。

奥拉夫•辛苏阿特的工作不是朝九晚五的普通工作。这位37岁的菲律宾人会自嘲地开玩笑说自己不过是个被美化的保安,但他并未低估自己这份独特工作的重要性。
 
作为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的保护官员,奥拉夫主要帮助确保人员和物品顺利通过斯里兰卡政府控制区和猛虎组织控制区间的唯一过境点。
 
在分隔交战双方的600米长的无主之地,奥拉夫坐在一间茅草屋里,讲述其在分界线上一天的常规工作。奥拉夫解释说:“每天穿过分界线的人可能多达700人,不过他们多半是两边的生意人,在这里见面,交易货品,然后返回。这里的人们把这种交易称为“亲吻活动”。
 
奥曼泰过境点是南北之间的重要通路,它使得两边的平民能够双向通行,重要的是它使得该国北部万尼(Vanni)猛虎组织控制区的人能够获得药品和其他物资。
 
闷热的下午,天空乌云密布,大雨将至,奥拉夫看着生意人排着长队,经过他的小屋,许多人因为带着成袋的大米和其他农产品而疲惫不堪。在与对面的人进行衣物、塑料制品和其他物资交易之后,他们正要返回南方。在进入和离开无主之地时,他们都要接受双方的全面安检。与此同时,另外一些生意人还在耐心地等待进行交易。
 
 

     
©ICRC / C. McGoldrick / LK-E-00320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帮助确保人员和物资顺利通过“边界线”。包括许多生意人在内的数百人每天从这儿通过。 
         

32岁的卡玛拉(Kamala)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与其他许多做这种工作的人一样,她住在瓦武尼亚(Vavuniya)附近的国内流离失所者营地。她说:“我不喜欢这个工作,但我别无选择。我丈夫失业了,我们有五个孩子。” 另一个生意人纳德拉贾(Nadrajah)补充说:“由于有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在这里,我们才敢做这种工作。它让我们有了被保护的感觉。”
 
这时,一辆救护车通过过境点向南驶去。车上有六名要送往瓦武尼亚医院的病人。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与斯里兰卡红十字会的志愿者在“边界线上”密切合作,这些志愿者站立一旁,准备在必要时提供急救。救护车抵达军队防线时,一名斯里兰卡军官对救护车进行了检查,奥拉夫在旁注视。当检查没有问题时,这辆救护车便与另一辆来自南方的救护车交接了病人。
 
奥拉夫笑着解释说:“车辆和人员有时不得不进行‘亲吻活动’。”然而,在大多数情况下,尤其是在病人病情严重的情况下,双方允许救护车不受阻碍地通过边界线,而不必让病人换车。
 
奥拉夫说:“每天八个小时呆在这个无主之地,有时会觉得孤独。但我尝试这样看待我的工作:我思考这份工作对那些通过的人而言意味着什么。比如说,我知道通过这个过境点,我们能够帮助那些需要专业医疗服务的人获得这种服务,这就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
 
奥拉夫的另一个重要工作内容是在双方前线之间运送士兵遗体。奥拉夫说:“上周我们运送了4具遗体,上上周我们运送了20具。任何时候都可能有这样的需要。”他补充说:“这可能听起来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工作,但这很重要,因为这能够帮助澄清士兵的命运,否则他们可能依然下落不明。对于家人而言,能够拥有亲人的遗体也是很重要的,这样他们就能够进行适当的哀悼。”
 
奥拉夫还要应对一直存在的安全风险。他回忆说:2007年有几次,双方的战斗太近了,炮弹降落在距离过境点只有几百米的地方,他很不安。于是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的工作组不得不在掩体中避难,过境点迅速关闭,有的时候一关就是几天。
 
他说:“就在前不久,一头奶牛在无主之地边上吃草。踩上了地雷,后果很可怕。理论上讲,这个地区应该是没有地雷的,但是你无法确定。”
 
他很快就要回到祖国菲律宾了,奥拉夫说他会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家乡的朋友对我接受这个工作很吃惊,但这的确是一份非同寻常的工作!”他笑着说:“但是如果我离开时,知道自己能为减轻哪怕只是几个人的苦难尽点力,那就是值得的。毕竟,这正是我们工作的意义所在。”